睡眼惺忪中,车已到了南岳。奋起一下精神,从车上跳下来。让双脚
与这片土地作了一次亲密接触。晨风微凉,早晨的一次阵雨让空气中
也有了些潮湿了味道。我轻轻的跺跺脚,想要抖落一身的风尘,同时
祈求一份心灵的澄净。
石板铺就的街巷不竭向前延长,穿过已然斑驳的牌楼,穿过吆喝着摆买喷香烛的店肆。那座持重威严的南岳年夜庙已遥遥在望。雨后的街道有几分泥泞。但挡不住人们的一份虔敬这样。轻风中烟雾袅袅,空气中有硫磺同化着焚喷香的味道。我不是善男信女,但这样的气息却让我沉沦。或许那些气息里就有常人堪不透的玄机吧!火伴俨然一个信教徒,她在每一座佛像前顶礼跪拜,作揖,跪拜每一个动作都做得如斯虔敬,仿佛不是在完成一个动作,而是在完成一种神圣的典礼。相对于火伴的虔敬,我显得有些年夜逆不道。我在每一座佛像前容身,只是为了赏识它那有板有眼的神志;我在每一座经殿前流连,只是为了叹服它那气焰恢宏的结构。我喜欢那些重檐金顶,那些美仑美奂的彩绘,那些雕窗上的二十四孝故事,那些辨不出是狮是虎的石柱栏杆。我也喜欢那喷香炉里的袅袅轻烟,甚至人们此时此刻的虔敬。可是于我,他们不外是一道风光,而不是一种崇奉。在这禅宗圣地,我只是在这喷香雾缭绕中穿行的看客。
南岳,有五岳独秀的美誉。本是万物萧索的季节,这是却是草木碧绿。沿着盘山公路弯蜒而上,两旁的绿树傲然耸立,郁郁苍苍。山路曲曲绕绕却不难行。空气异常的清爽,那些带着淡淡树喷香的空气一点点,一丝丝沁入心脾,让人顿觉酣畅淋漓。早晨的细雨浸润了爬山的石阶,攀沿而上竟也有些气喘吁吁,但不竭更迭的风光,诱惑着我不辍前行。
渐行渐上,山间氤氲的雾气渐浓。山风渐响,引来松涛阵阵。绕过林荫蔽日的山路,在那转角处却倏忽看见了蓝天的一角。连缀枚举的绿树在此却偶然地留下了一段空白。但恰是这偶然的漏失踪却成就了无限的风光。俯瞰而下,山间的杉树密密匝匝地躲在袅袅雾气之后,像那披着面纱的娇羞女子。山风过处山岚散去,阿谁千娇百媚的女子就如斯清楚地呈此刻你的面前。可是,很快,远处的雾气又逐步聚拢,面前的一切马上又飘渺起来。前景时隐时现,置身处慢慢被雾气环抱,倏忽有一份迷惑,这是天界抑或是人世。
终于爬到南天门的不美观景台,那些弯蜒盘曲的山路已尽在眼底。风吹云动,树影婆娑,远山苍莽,层峦叠嶂。美景当前,禁不住心旌泛动。在自然界的巧夺天工面前,人类显得如斯的细微。心中倏忽布满了一种“我欲飞上九天揽月”的激情。年夜山真的会赋予人类一种宽容,博年夜的胸襟呵。
夜晚的衡山是静静的,唯有啸啸风鸣。半个月亮高悬在天空与星星玩着追逐的游戏,我点燃一串鞭炮,在那飘飞的碎屑中我仿佛找到了久违的童真,挥舞着手中的烟花棒,在四溅的炊火里,我相信我此刻的笑脸真诚而又辉煌。
我框住此刻的熠熠星光,保藏起今夜的月凉如水。点亮这幻化飘动的焰火,留住这纯挚如初的笑脸,放进你的前尘旧梦,深深珍藏……
我赶了一个年夜早去到了回禄峰顶,年夜雾满盈中,冬风冽冽。及早的喷香客点燃了第一串鞭炮,焚化了第一缕烛喷香。看着他们虔敬地跪拜,我逐步猬缩。这里是他们的圣地,于我而言,只是一片心灵的净土。
我是不曾停歇的过客,不竭更迭的风光,不竭睁开的旅程。我将脚印印在异乡,却将感应感染与欢愉悉心保藏,这才是我独一的崇奉。
喷香雾缭绕中,我从衡山走过。我不是归人,我只是过客。